那个开了就会闪光的定位器,是周徐纺刚刚贴上去的。
徐纺,江织耳朵上戴了特殊的通讯器,你怎么还没上来?
那边没有回应。
江织心急啊:徐纺。
徐纺。
周徐——
周徐纺回复了:等我三分钟,我的顾客出了点状况。
江织立马问:你现在在哪?
在后面的船上。
渔港周边停泊了好几艘船,都是空船。不对,有一艘在动。
因为是临时行动,偷渡的停靠地点一个小时之前才通知,港口根本没有做过排查,周徐纺没有上岸,就是说,情况有变。
江织顾不上混乱了,往船上跑。
路招虎在后面喊他:你去干嘛?
他不回头:接我女朋友。
不是不识水性吗?
裴勇,文斌,路招虎叫了两个身手好的,你俩快跟上去。
岸边有十几艘渔船,开动的那艘船借着前面船帆的遮挡,往西南方向开了。
岸上很混乱,亮了很多灯。
船头的男人用望远镜观察:苏小姐,好像是边防警察。
苏婵手里还押着个人:怎么会有警察?
还不知道情况。
她人还给我,不然我就把这玩意扔到海里去。
这箱子里,肯定是苏卿侯的‘猎物’。
苏卿侯看着她笑,一点儿也不急,满脸玩味,跟逗猫似的,就是说出来的话血腥暴力得很:你敢扔,我就把你手砍了。
周徐纺才不是被吓大的,她是被饿大的。
一。
她喊得掷地有声。
二。
苏卿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下一个数字。
她毫不犹豫地举高了手里的箱子:三——
尾音还没落,穿黑西装的男人就跑过来了:小治爷!出大事了,老老致爷来了。
小坏蛋的老子大坏蛋来了
周徐纺眼珠子转了转。
苏卿侯拿了望远镜,瞧了瞧,语气略显烦躁,杀气从那双美得像蓝宝石的眼睛里往外冒:这老不死的,真他妈阴魂不散。
卿侯,苏婵恍然大悟,我们中计了。
菌种是假的,老致爷故意抛个了饵,用来逮小治爷的。
听到这里,周徐纺突然灵机一动。
西装男人请示:小治爷,我们怎么办?
云市不是苏卿侯的地盘,他带来的人不多,已经被周徐纺放倒了三个,而且没有枪械。
他顶了顶上颚,不太爽:掉转船头。
是。
船上的水手听了命令,立马掉转船头。
周徐纺这时说:把人给我。
苏卿侯漂亮的脸上是很欠揍的表情:偏不。
好吧。
那我不要了。
说完,周徐纺扔了箱子,把那个白人男人一推,瞬间移到了苏卿侯的后面,伸手勒住他脖子,往后拖。
几乎同时,苏卿侯腕表上的刀片抵在了周徐纺的手动脉上。
刀片上涂了青霉素。两人一前一后站着,隔得很近,他声音压低,像在耳边轻语,011,可别乱动。
她丝毫不理会,拖着他,纵身一跳。
嘭!
巨大的水花溅起来。
卿侯!
苏婵跑到船边,心急如焚地往下看,水面不断有气泡往外冒,可船还在移动,越开越远。
卿侯!
卿侯!
她急红了眼,正要往下跳,苏卿侯的头冒出来了。
咳咳咳咳
头发黏在脑门上,他咳得狼狈极了,气得火冒三丈:老子不会游泳!
周徐纺扛着他一只胳膊就游。
苏卿侯:
他下意识就扑腾。
苏婵看了一眼远处的船,片刻思考后,没有跳下去。
离那艘刻着老致爷图腾的船越来越近了。
苏卿侯不想蹬水,可人泡在水里,他就忍不住乱蹬,妈的,这辈子都没这么蠢过,他拽周徐纺的帽子,恨不得把她的头摁到水里:你他妈想干什么?!
周徐纺一甩头,把帽子甩飞了,一只手划水,一只手扛人,她说:送你去见你爸爸。
周徐纺!
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,气急败坏。
周徐纺不理,继续游。
在水里她游刃有余,像条鱼一样滑不溜秋。
苏卿侯这只旱鸭子就手脚都不是手脚了,时不时被喂两口海水,他气得想杀人:放手!
周徐纺,你给老子放手!
好吧,她放手。
他立马往水里沉,铺天盖地的海水往口鼻里灌。
周周
扑腾扑腾两下,彻底沉下去了。
周徐纺赶紧把他拎起来。
他一冒头,就喷出了一口水:咳咳咳咳咳
周徐纺重新问:还要我放手吗?
苏卿侯一把抱住她的胳膊,面红耳赤地吼:你敢放手,老子咬死你!
哼!
呛死你!
周徐纺感觉好嗨,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,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,她拼命地游。
周徐纺。
周徐纺回头。
他把头沉到水下,一口咬在她手腕上,咬得又快又狠,一下就尝到血的味道了,掺着海水的咸涩。
不等周徐纺甩开,他就自己松口了,唇上还有嫣红的血:这一口,还你的。
周徐纺看了一眼手腕,血已经止住了,伤口在愈合。
她生气了,一巴掌过去:你是猪!
被打懵了的苏卿侯:
哼!
周徐纺哼完,拿出背包里的匕首,用力敲在船身。
咚!咚!咚!
船上立马有人跑过来,金发碧眼的男人用英文喊道:什么人?!
是我。
男人拿了手电筒往下照:小治爷?
苏卿侯立马把周徐纺的头摁到水下,在她耳边说:快跑。
她若是被老致爷抓到了
周徐纺撒手就游!
不一会儿,她在水下就听到了老致爷的声音:把他捞上来。
老致爷跟小治爷有一大笔账要算,最起码两个月,小治爷都不会有精力来找她麻烦了。
周徐纺再一次感觉到了人生的巅峰,好嗨啊。
苏卿侯被打捞上船了,像只落水狗,一边喘一边咳。
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两鬓微白,头发理得极短,目光锐利如刀锋:苏卿侯,跟你老子斗,你还嫩了点。
话落,他一脚把人踹在了甲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