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我可以，是因为我觉得你觉得我可以。
——三禾
“我姓何，是张老师的妻子，也就是我们两个在负责学校的授课。”
方余点点头，以示回应，何老师继续说着。
“其实上起课来，也不麻烦，孩子们也都听话，就是这上课内容有点难安排，毕竟我们没有分级教学，无法保证内容适合每一个孩子。”
“能否问一下，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呢。”
方余看着何老师紧锁的眉头，一时不忍心问道，在这样一个环境下，大家都知道学生的境况很不好，可与此同时，也只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奈。
“大概两年了吧，其实之前这儿的老师还是挺多的，就是现在经济发达了，外面的条件和我们这儿差距也就大了，大家都想出去闯，也就渐渐离开了。”
何老师的声音透露着淡淡的悲伤，见张老师洗完菜回来，急忙起身。
“我来吧，你和方老师聊聊。”
何老师接过菜篮子，转身进了厨房，开始淘洗白米，准备烧饭，张老师微笑着，坐回了何老师的位置，张婶见势跑去厨房打个下手。
一时之间，方余变得紧张起来，无奈之下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，笔尖停在半空，埋头问道。
“张老师能和我说一下，班上同学的一些情况吗？比如家境，性格以及学习状态一类的。”
张老师明显被方余的用心震惊到，神色顿了一下，才又回应道。
“没问题，我这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，你等着，我去把我之前列的名单给你拿来，你看着方便记一点。”
“嗯，没事，你去吧。”
方余见何老师朝另外个房间走去，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看一下房内的摆设。
家里基本上都是极其简易的家具，没有过多的装饰品，唯有房内正侧墙上的一张倒福，突兀的张贴在那里，由此也可以看出。
两人过的很是节俭，刚才两人的对话与神情，想是也很恩爱。
想到这儿，方余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于浅的脸庞，心底的弦再次被拨动，方余出神之际，张老师已经回到了椅子上。
“来，这个给你，我和小兰现在也用不着。”
何老师递过一张白纸，因用的时间太久，纸面变得有些蜡黄，原本光滑的触感也变得粗糙。
方余急忙接过，一个个名字立马映入眼帘，何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我就从最近的说起吧，张明辉，十岁，爸妈是务农的，平时也不爱多说话，但是这孩子特别心细，作业也比较认真……”
张老师就这样一个个和方余介绍着，方余仔细记录着，似乎想要马上就奔进孩子的家里去一探究竟。
对于之前支教老师带给孩子们的影响，方余的确已经弥补不了，而她能做的，就是努力用自己能做的一切，在她所呆的这段时间里，给予他们全部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刚刚端来的一杯水也已经被方余喝的精光。
“谢谢张老师，真的很感谢你和我说的这些，我回去一定再好好整理一下，争取尽快融入进来。”
方余合上本子，将笔盖改回去，抬头对着张老师笑着。
张老师挠着头，欣然道。
“看见你这股劲儿，我也替孩子们开心，你从村长哪儿来的，应该也知道这里的情况，条件差，留不住人，孩子们也已经换了好多老师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可是她们是她们，我是我，我会证明我们的不一样。”
方余断然回复道，语气里充满了坚定，张婶恰好走了出来。
“怎么样，聊的差不多了吧，我们也该回去准备饭菜了。”
“该问的问完了，之后也就只能慢慢了解了。”
方余旋即起身，和张婶站着并排，何老师也一同走了过来，轻声道。
“张婶，这也不早了，你们就一起在这儿吃点吧，我刚煮了你们的饭。”
“得了吧你，我还想让这姑娘尝尝我的手艺呢，就不麻烦你们两个了，走了。”
张婶迈开步子，背对着甩手道，两人想是也知道张婶的脾气，立马笑着应和道。
“好好好，不扫张婶的面子，那你们慢走，路上小心点。”
方余也不好插话，对着两人点点头，便跟上了张婶的步子，一出门，张婶已在围栏外等待。
“张婶，果真如此？”
“什么果真如此？”张婶疑惑的侧过头看着方余，见方余一副馋嘴样儿，立马打趣道。
“你这姑娘，是不是早就嘴馋了。”
“不瞒张婶，确实饿了，刚见你们在厨房里忙活，我还想着馋一两口，可是张老师一直在和我说，我才没能抽开身，不过张老师和我说的真的挺管用。”
方余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个本子，随后不自觉的挽上张婶的胳膊，张婶身体微怔，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。
“馋嘴好，这样张婶我才有成就感，走着走着，今天非得让你大饱口福。”
“那我就等着了。”
语毕，两人的步子略显轻快，沿路返回走着。
不知是为何，面对张婶，方余能一下放松心底的戒备，交心相处，对于刚才张婶的一顿，方余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，至于原因。
方余想，有一天总会知道。
——
于浅早早吃了晚饭，拿着书来了到自习室的老位置。
刚凝神看了一会儿，发觉还是看不下去，看着身边空荡的位置，悬空的手一时抓了空，下一秒，拿着手机出了自习室。
“你现在在干嘛呢？”
于浅在心底一问，点开了方余的对话框，快速按下几个键。
“吃晚饭了吗？”
过了一会儿，还是没见回复，于浅又发了几条，眉头微蹙，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。
“是被累的说不出话了吗？”
“看到的话，给我个回复吧。”
……
于浅紧紧握住手机，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，一下失了神，犹豫之下，点开了方余的电话。
刚想要按下拨打，突然，qq来了消息，于浅的眼眸顿时有了神采，以最快的速度点开。
“初步感觉有点难吧，不过我是谁，自己选择的肯定不会后悔了。”
于浅看着方余打了个傲娇的小表情，嘴角立马露出一个微笑。
——三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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